【文艺花园】群星与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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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玩一些拟TRPG类的游戏,曾以这样的话作为游戏的开头。“在这冬季第一场雪花飘下来的时候,你提起了手中的剑,看向满天的繁星,对他们许愿说,你想回家。于是你踏上回家的征途,勇士。”
我很难回忆起那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让我将群星与雪花联系到了一起。是因为他们都是天上来的吗?是因为我只会在冬夜萧索之际仰望星空吗?是因为我对他们有着无限的遐想吗?这一些都算是成谜团了。可成长的雨季总是会到来,我如所有孩子那般跳着笑着追逐嬉闹着便长大了。在我的记忆中,雪也从冰凉的触感和凛冬的萧瑟渐渐变得有了许多其他的意蕴。比如鄂沃茨克海的流冰,比如伊豆温泉的思念。我记得我曾把雪与朦胧的爱情联系起来,憧憬着某个雪降之夜我可以遇到心中活着的那个少女,与她相拥后舔舐她红彤彤的脸蛋儿。
我依然会时不时的仰望星空。可星空对我来说没有那么神秘,也没有那么深邃。他们总是会在遥远的地方静静凝望,就如同他们知道我也在仰望他们一样,穿越时空将千万年之前的热情送到孤身一人的我的眼中。记忆犹新的一次是,新年的夜里,烟花绚烂的雾气涂满了整个夜空,有一颗星辰静静的闪着,而我捉到了他。我觉得他在向我招手,用某种不知名的方式,仿若一个期待被人发现的野外的花。我喜欢这种奇遇,我相信那一刻我与他缔结下了某种不知名的缘分。
可是星空对我来说从来未曾象征过理想,就如同雪花对我来说也并非是纯白天幕的讴歌者一样。我无法体会到书中所写或是大家所言的那些美,它们于我来说过于不真实,以至于我曾无数次想撕毁手中的《小王子》。并非这本书如何令我不悦,我反倒为这本书,或者为小王子本身感到惋惜,他本来拥有一整片温柔的生活吐息,就如同渡边淳一也拥有过一整片鄂沃茨克一样。但不幸的是,纵然有些算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并不能了解自己所拥有的星光或是雪花,就如同他们的象征意义一样。大部分的时候,他们不过是冰凉的水结晶或是遥远天体的概念。
我只会在想起往昔和未来的时候看雪。雪不是那么讨喜,它来的快,去的也快,快的同热恋之人的蜜月,来势汹汹,去如山崩。我很欣赏有些雪的豪迈,一下降落下来好像要将整个世界覆盖在身体下面,好像一床厚厚的棉被一样,砸在我和大地身上。不过这种雪并非我所喜欢的事物,他们太过主宰,太过抹除,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他的颜色。他就像温柔的爱一样,一但来的就要占有,就要吞噬一切,就要使得所有其他要么沦陷要么忍让,直到他兴致索然,悻悻而去。时间和回忆也是如此,一旦想起来了,他们便要将你牢牢地镣铐于其上,束缚精神,鞭笞信仰,轰击意志。我从未见过能够坚强到对抗时间的人,就如我从未见过能够包容无穷无尽雪落的大地一样。
雪夜看星是一件很值得玩味的事情。在许多人的想象中,雪夜的繁星会是浪漫的极致。冰雪的庄严和星的柔光相映成趣,镜子一般的大地会把所有的烦恼全部都反射于万物的虚无,让宇宙中的群星去吐纳消化。只有在那一刻,才可以摆脱羁绊和案牍,安安静静的享受来着生而之往的热情。
但我总会想到群星和雪是不同的。这是我自小以来的执念,曾给我带来无限苦痛的执念。我并不喜欢雪花,因为雪花总会化去。他们是那么一致,那么无情,不论是在壁炉边上,还是在水管底下,还是在我的手心里。他们总会坚定地走完自己的生命轮回,化为虚无升到天堂,宛如我们人类一般。人总有生老病死,纵然灵魂或许可以不灭,意义又在哪里呢?但星群是不同的,他们是那样温柔,那样体贴,总会在夜晚放学回家的路上我的头顶为我的前路洒下金黄色的纱。纵然是云雾的天气,他们会从夜图上暂时消失,可我知道,拨开那层迷茫之后,他们总是在那里。
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对于文字的感知让我愈发感觉到雪的痛苦。我知道,雪是注定会化的,也注定会染上尘埃。但我们总不愿肯定那些转瞬即逝的未曾降落的雪花的意义。我曾想,如果我也是一朵雪花,并且有幸得知自己的命运之后,是否会高贵的做出抗争?我不知道,但现在看来人之生命多多少少便就是一朵知晓自己命运的雪花:比那些芦苇什么的更要凄惨,我们注定转瞬而逝,我们又被赋予了智性,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我们又被塑造的那么独特,那么完美,那么值得被深深的,热情的,炽热的,优雅的爱一次,但我们付出的代价是:必须降落,我们终于要走向消逝。
但我必须追逐星光,就像在雪夜也要追逐星光一样。我可以成为其中一片雪花,在某个特定或不特定的时间从存在中化为细小的东西。但我必须追逐星光,我必须让星光沐浴在我的身边,因为他是永恒的。他是真实的,他是存在的,他是目标,他是前景,是看起来前方触手可及的甜蜜。他不是理想,他是柏拉图口中的概念,是马克思笔下的终极真理,是人心里的光。
时光流逝,牛奶从温热变凉,结出一层香浓的奶渍。我穿好衣服,在阳台上抚摸着手里的雪花,他很快就化了。我又看向今夜的群星,他也许在千万年前就知道,这里总会降下雪花,总会有这样须臾之间的存在,他为何还要不吝惜自己的光,将公平而真实的美抹在他们短暂的躯体上呢?
我不知道,也许群星间有这个问题的答案吧。所幸的是我从小便喜欢将群星与雪结合,将这两个梦幻的东西视为自己所爱。我曾在操场上放声大笑,我曾在白纸黑字上痛斥自己的愚蠢,我曾在天台之顶眺望死神的斗篷,我曾在恋人的怀里恣意的索取,但我未曾使自己沾染尘埃,这使我孤独而骄傲。
多么自傲的话语啊。说起来,这也不过是一片追逐星光的雪花,在某个夜晚,在某个角落,在某时某刻,说出的一句疯言疯语罢了。
作者:英语162 朱文韬
编辑:孙梦晴
编辑:孙梦晴
终审: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