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花园】寻秋记
是浓烈的熟透裂开的柿子的闷香,加了白果铺满的淡淡苦涩,没错了,是秋天。
在被金色染浓得化不开的校园,收到远方好友寄来的秋礼,一支果香调的香氛蜡烛。小心用手掌护着点燃,周边的景物仿佛在烛光中慢慢融化,化成一幅画,一片林,一阵香,化成时迷恋的童话里的仙境,化成一万次离别时模糊的人人影影。
如果季节有品格,那么秋,一定是澄澈厚重而不张扬的慈悲。
用小钩挑了灯芯,隐隐看到上面刻了整齐的小字“柯巴脂埋在地下,需要300-400万年。从清甜的果香,到大地的静谧,大概需要一支烛光的时间。”
寻秋记,寻一份气味填满游子的梦乡。
将暮未暮的傍晚,最宜慵懒地栖息在诺大的图书馆的一角,外面是即将降临的寒冷与黑暗,里面是柔和的灯光与不动声色的智慧。哪怕是在角落里呼吸着纸页间的气息,也会觉得有稳稳的心安。读《明朝那些事》,看着逼仄的囚室内杨继盛借着破败的烛光瓷片剔骨,囚室外的狱卒被吓得魂飞魄撒,这一页,被我生生攥出了丑陋的折痕。忍着在胸腔里狂奔的震动,忍着,一点一点读过去,直到看见临刑前好友王世贞悲痛欲绝,放声哭号“椒山,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啊!”,我松开手,书页的褶皱被泪水沁平。一千年一万年,总有迟到的正义,总有重蹈的覆辙,螺旋式的上升里,背弃经验之果的诅咒似乎从未放过任何一个强大的王朝。
历史,看起来永远是一个歉收的秋季。
想起一期许知远采访马东的节目,许知远质疑历史的进步性,而马东说“你在时间轴上面,你是有一个叠加效果,就是前面就然有了,后面就不要,但其实历史不是,历史永远是遗忘,重新来,遗忘,重新来。”
寻秋记,寻一段沉思回报秋天的善意。
除了荒芜的历史,还有一个地方,等待秋天,等了18年。
从意识到一眼能望到头的日子是怎样的麻木与枯燥后,她就开始开垦她的花园。把梦想掺了热血,一股脑种下去,风吹日晒,昼夜不眠,等啊等,等到沙石磨成颗粒,沧海改了桑田。幼芽颤巍巍地破土 ,可迎接成长的,不是自由的美丽新世界,而是当头棒喝般的死寂与孤独,越挣扎,越无法离开这片贫瘠的土壤。
冬春夏,属于她的那个秋天,迟迟没有到来。
走吧,这里不会结出果实的,勤奋却没有天赋的艺术家大概是世界上最悲哀的播种者了。
起风了,是赤道热带水果融合饱满阳光的味道,是金涛翻滚裹挟阵阵麦香的味道,是收获的味道。恍惚间,她的花园仿佛变成了名画《晚钟》,而她,一如原画里的人肃穆地祈祷着,听着远处教堂沉重悠长的钟声好似在说,“会的孩子,这里会枝繁叶茂,会挂满硕果,会有一个无与伦比的秋天降临。”
寻秋记,寻一个港湾留宿这世界某个角落,珊珊来迟的秋天。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朱熹的哲思也透着秋日特有的明净与深邃。我不吝啬笔墨,只愿不够铿锵的足音能在某日某处转角,寻觅到秋的影踪。
作者:地科1802班 余思玉
编辑:刘雨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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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