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驿站】我和奶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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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横山中学上初中,我一个“润土”一样淳朴的孩子去县城这么复杂的环境上学,也是勇气可嘉。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学生中间也有帮派,大哥后面跟着小弟,有人为了给大哥买根烟翻墙出去摔断胳膊,有一种勇气叫单挑,有一种好爽叫楼道里划拳,有一种不可一世叫和老师打架。
横山中学一个初中班足足坐了一百一十人,三人一条凳子。那时候看《水浒》,梁山好汉才108人,怪不得老师经常批评我们,一天不好好听课,乱哄哄的,你们是要起义咋着?上课就像听演唱会:前排挺认真,后排凑热闹。有时候一不小心就坐在隔壁同学腿上,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坐在我腿上的兄弟。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周遭环境更像是一个江湖。
母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县城,自己又有工作,就把奶奶叫上来给我做饭,奶奶那时候已经六十几岁,身体也不是很好,奶奶是教师,见我一人在县城没人照顾,就答应了,奶奶比谁都知道教育的重要性,现在感觉幸亏在横中两年有奶奶督促,不然可能就变成一个小古惑仔了。
一次暑假回老家,那时候还没开物理课,更主要是没有生活经验,又受伤了。那天下午,奶奶在煮稀饭,绿豆不好熟,奶奶放在高压锅里压,压了二十分钟,锅盖打不开,一向爱帮忙的我自告奋勇跑进去,看奶奶弄半天都打不开,可能当时绿巨人电影看多了,项羽的“力拔山兮气盖世”直冲我的脑门,竟然说奶奶力气不够大,我来帮她开,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猛的一拧,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我和奶奶身上洒满稀饭,奶奶穿着衣服没有被烫伤,我穿着短裤,腿上立马起来了两个水泡,在老家炕上躺了一个星期腿伤才好,奶奶很自责,感觉当时没有阻止我的鲁莽是她的责任,后来奶奶也不敢用高压锅了。
高二文理分科我老老实实地学了理科,一定要把物理学好,尤其是压强方面的知识,因为我知道没有文化是真可怕。
高中去银川读书,奶奶埋怨母亲好长时间,觉得在横山读高中也挺好,银川毕竟是省会城市,教育质量更好,刚好母亲工作也调动过去,方便照顾我,奶奶最后还是同意了。奶奶说:“银川离得太远平时见不上你,还是舍不得。”后来爷爷告诉我:“你奶奶每次想你就坐车去县城,去初中给你做饭的工商银行家属楼下转一转,才能安心。”
奶奶生日在暑假前一个月,以前在横山念书,每次都能赶回去给奶奶祝寿,后来在银川念书,只有放假才能回老家,有一次回去,奶奶拉着我的手:“奶奶给你留了好吃的,过生日的时候你不在,剩下半个蛋糕我没吃,冻在冰箱里,专门给你留着。”
看着奶奶颤颤巍巍的把蛋糕从冰箱里端出来,虽然知道蛋糕可能已经坏了,我还是尝了一口,这不是一份普通的蛋糕, 里面饱含着奶奶的牵挂和心意,奶奶看我眼睛湿润了,问我咋了。
我说:“蛋糕真甜。”
(全文完)
作者:马克思主义学院 赵星宇
编发:杨佳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