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爱
--记皂角湾村一户特殊的家庭
7月19日,刚从18公里外的牛尾河村跋涉回来的我们,稍作休息后又开始了在皂角湾村的调研考察工作。
相较二郎坝村而言,虽然皂角湾村距离太白县城更远一些,但是当地的居民生活水平和村子的基础建设看起来却要好一些,村民的年龄分布也比较平均,不像其他村以老人居多。我们在寻访过程中看到一户村民家正在修建沼气池,这是几天来在周边几组村子中不曾见过的。居民的经济收入渠道与前面的村子情况大同小异,在与各户居民交谈中,我们也收获了许多感人的故事。
在一户村民家中,我们跟一个大姐聊得很投机。言谈中我们了解到,她的三个孩子有两个已经工作成家了,现在还有一个12岁的小男孩。当我们对这样大的年龄跨度感到有些吃惊的时候,大姐欲言又止地告诉我们,这个12岁的男孩是她收养的。
大姐是这个12岁男孩的姑姑,男孩的亲生父亲在他还没来到人世的时候死于一次矿难事故,家里断了经济来源,矿难的赔偿数额很少,甚至连给男孩奶奶治病都不够。受不了这样的状况,生下男孩的第四个月,母亲改嫁,丢下他一个人在奶奶家,跟着奶奶生活,一晃就是七年。第七个年头,最亲的奶奶也离开了他,这个时侯,男孩的姑姑张开双臂,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位大姐也是奶奶收养的孩子,和男孩的爸爸没有血缘关系。由于自己的身世,大姐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没有父母的孩子的感受,也格外心疼这个命苦的孩子。她觉得孩子就是她的责任和义务,不能让他再过没有完整家庭的生活。大姐说,男孩三岁的时候去亲戚家拜年,所有的孩子都在喊爸爸妈妈的时候,他转头问道,姑姑,爸爸妈妈是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大姐的心里酸得无以复加,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想了很久却始终无言以对。孩子永远是无辜的,当他知道爸爸妈妈的概念后,当他知道连爸爸妈妈都会抛弃他离他而去,他还会相信别人,相信这个世界的真、善、美吗?
男孩今年12岁,在太白县上初二。在姑姑的悉心照顾下,身体健壮、气色不错。但是我们在大姐家里交谈的时间里,他自始至终没有搭腔,我们问他话他也不开口。大姐说,这是她现在最担心的。因为知道自己与别的孩子不同,男孩在成长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自闭,发展到现在,就越来越少说话,无论是陌生人还是熟人亲戚,他都习惯低着头沉默,就算别人跟他说话他也很难张口。男孩的状况大姐看在眼里,心中又急又心疼。无论是姑姑还是妈妈的角色,物质上她能提供的都提供了,行动上她能做的都做到了,但是毕竟替代不了他的生母,心理上的空白是无论如何难以填满的。她希望男孩在成才之前先成人,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前先学会成熟,笑着面对一切挫折。
临走的时候,我们给男孩留了一些对学习对生活有帮助的书籍,留下了一些激励的话语,更留下的对男孩的关心和期望。前面的人生已经无法选择,能选择的是走好今后的道路。外面的世界无限广阔,当你走出去,你会看到许多美好的风景,让你忘却不开心的过去;当你走出去,你也会遇到无数风雨险阻,令你感叹曾经经历的挫折渺小到足以被忽略;当你走出去,你更会体验到的是忙碌平凡枯燥的平静,使你无暇回想昨日种种。人生是一堂很大的课,你永远无法知道它给你准备的是什么,只有怀着赤子之心去接受,坦然面对。为自己,即使是为了不辜负始终关注爱护你的人,也应该活出精彩。
我们感动于大山深处有这样感人至深的“亲情”,也关切这个男孩的未来成长和心理健康。衷心地祝福大姐和男孩,好人一生平安!